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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和宫里,等苏培盛走了,得了消息的余莺儿笑了起来。
有人为她除掉了菊青和富察贵人,便彻底坐实了富察—皇后—甄嬛这条确凿令皇帝患上时疫的,完整的证据线,也坐实了皇后纵容包庇之罪,因无人会查证,也无人再敢查证,时疫一局真正天衣无缝。
经此,她手段的细微痕迹被掩埋消失,皇后受创,甄嬛失子,而她掌权。
甄嬛当然不会失宠,富察死了,还有皇后在呢,她死去的妹妹,囚禁的姐姐,枉死的孩子,她会振作起来的,无论是屈膝逢迎还是其他。
皇帝的冷待,足够她心寒,看清局势了。
只是生了一点难以被抹平的芥蒂,她便不会再拥有从前那般盛宠和独特的地位,甄嬛本就应该这样,只需要有些宠爱,有些分量,便刚刚好。
既威胁不到她,又是枚好用的棋子。
有人被害,连连遭挫,有人蛰伏,想做黄雀。
而她只想做一网打尽的人,铺开的网无声罩下,螳螂和蝉,再有黄雀,都是她网中之物。
她是处心积虑的胜利者,而娘娘,应是她的战利品。
她等不住了,她要去拿她应得的赏赐。
“去翊坤宫。”
她霍然起身。
苏木讶异:“这会子,快要布膳了,娘娘是要去华妃娘娘那用膳吗?”
欲走的脚步一顿,余莺儿看了眼外头大好的天光,想到什么,眉头微挑,有些狡黠笑意。
白日能有什么好赏赐,夜幕降临才好。
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,终于熬到了此时,窗中窥月,她动身去了翊坤宫。
“昭嫔娘娘万安,有些不巧,我们娘娘这会子正在沐浴。”
颂芝说,“昭嫔娘娘请稍候片刻。”
“不必。”
余莺儿说,“你去告诉你们娘娘,本宫亲自去伺候她。”
啊?
颂芝呆愣片刻,张了张嘴:“昭嫔娘娘,这恐怕不合规矩。”
“你只管去说。”
余莺儿脸上有胜券在握的笑。
如今风头正盛的昭嫔,却屈身像奴婢一样侍奉她。
对娘娘来说,可以算是明目“羞辱”
她了,娘娘怎会放过。
“回话时别让人知道,等会出来时把下人全部遣在前院,不要靠近。”
颂芝揣着几分莫名的忐忑,走进了一处房间,热气氤氲,她靠近娘娘,轻声耳语。
“当真?”
只见娘娘一瞬便得意笑了,“叫她来。”
“都出去吧,这里有我伺候。”
颂芝挥手叫退了所有人,再将外头周围的下人都打发走了,才去引了昭嫔过来。
“你守着,本宫自己进去。”
颂芝觉得十分怪异,昭嫔娘娘莫不是有了新的谋算,可谈话非得在这吗?她也没多问,老老实实道:“是。”
门被合上。
这里瞬间只有她们二人。
花瓣的气息,满室香,不远处纱帘水汽掩映,看不清。
余莺儿呼吸声渐重,脚步放得十分轻,她走得很慢,在安静的房里,一声声,却回响。
她似乎有一种拆礼物的念头作祟,里面是难得又易碎的珍宝,她不敢快分毫,她要一点点品尝这种即将有惊喜出现的漫长的期冀渴望。
心跳已如鼓。
一步一步,终于只有一纱之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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