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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见了老五从外来,那说话那做派,就更觉着没意思了。
老五在情爱上无有“慧根”
,属于打一步出溜一下的那类人,呆钝得可以,明明对这位另眼看待,还分不清哪头是哪头。
他是懒得搭理了,就看老五什么时候醒过味来,把兄弟情与别样情分开摆放。
谁知中间居然这么多波折,两年多后浪头又打了过来,长兄如父,自然该先上前去抵挡。
老大和萧煜谈的时候老三也在场,他不插话,默默然听两人商量如何在不惊着老五的境况下,让“死人”
活过来,快到末尾了,才终于忍不住插一句:“两年多了,你倒是沉得住气!”
。
话里话外都有那么个意思:两年多了,你对这人不闻不问,看着他一步步陷到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中,递个消息就这么难?你光顾着你的家国天下,老五呢?!
廖家未必这么贱格,非要顺着你的意思!
你想要了就把老五奉上,你不想要了就把老五收回来,有这么便宜!
“三哥恼我是应当的……”
脸皮够厚的!
谁是你三哥!
“只是事出突然,情非得已,非得如此不然换不来一个自由身。”
老大冲老三使了个眼色,让他少翻老案,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陈腔,况且有些事关乎机密,他们也不方便知道。
反正知道这人还活着,不必管他是以将军王的身份活下去还是以平头百姓的身份活下去,只要他能把老五丢了的一半魂魄找回来,全乎地活过一辈子,能让他尽量高兴地活,那就足够了。
两边商量了半个时辰,想了好几个办法,都觉得不够自然,还是萧煜自己说了,不打算藏着掖着,就是光天化日之下,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几句话,简单点儿的招呼,或是已经风干了的念想,可能有点儿肉麻,但只要肉麻了,说明五味俱全,人还好好的。
挑了一个正午,日头非常烈,萧煜站在刺眼的西域阳光里对着那个木木的人说了一句什么,嗓音压得很低,再被呼啸的风撕掉一部分,隐在暗处的人什么也听不见。
可那个人听见了,慢慢慢慢挪过去,朝他伸出一只手,这只瘦骨嶙峋的手在他脸上慢慢慢慢逡巡,好一会儿,那人软软朝他倒去,似乎身在美梦当中,面前这个并不是人,而是一团飞絮,把人整个埋进去,就可以抵挡日月流年,外边如何变如何苦如何恶如何冷都不能伤他分毫。
他还是没当他是个人。
活人。
萧煜和廖家两兄弟说了一声,然后把廖秋离带走了。
去江南。
他在那儿买了百顷桃林,老早就筑好了窝,就等这个填窝的人了。
半月之后,廖秋离才稍微有点愿意认下他的意思。
脸上不那么木了,说话的时候能正眼对着他了,无意中碰到他一下,他也不会猛地一颤了。
就是情事还不行。
只要微微露出那么个意思,他就要缩回原地去。
也不敢逼他。
但看水滴石穿罢。
反正两人日日相对,不再有外物相扰,终有一天能守得云开。
一起在江南的桃林里住了三个月之后,萧煜带着廖秋离去了一趟高淳,海边。
又是一个秋天了,海边的天格外辽远,有咸咸的海风从海上吹来,微凉。
萧煜和渔人们买鲜鱼,特别买了一些小鱿鱼,打算回去烧着吃,什么也不搁,就这么架在火上烤,也不知能不能烧出廖秋离爱的那种味道。
买好了从渔船上下来往岸边走,那人在离岸十几丈开外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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