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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买好了,回吧?”
萧煜朝他伸手,他没接,自己从石头上下来,站到他面前,抬头看着他,看得颇认真,跟认一样走丢了好久的东西似的。
“买了小鱿鱼,一会儿回去烧着吃,不知能不能做出水上人家做出来的味道,你将就着吃点儿?”
以前两人相处,无话时总是廖秋离没话找话,如今廖秋离静了下来,到他没话找话了,这才知道不容易。
“嗯。”
“这就走?”
“嗯。”
答应得好好的,人却不动,还是盯着他看,眼里还残留着一点梦初醒时的惺忪,或者是两年多来酿出的带苦味的深情,不知是哪种,反正把萧煜盯得脸都红了。
看还不算,还要探出手去摸一摸,摸那张狐媚兮兮的脸,从脸上摸到身上,好大的胆子,生生把霸王的这位摸臊了,不得已定住他四处煽风点火的手,撇过头,拿红得不成话的右耳根子对着他,“回、回去再……再那个吧?……”
。
这都磕巴了。
哪里知道廖秋离的摸弄是孩童式的,没那个意思,回了下处干脆就没了下文,可怜萧煜从十来年前熬到现如今,好不容易把朝堂、战事、亲族和门户都打发干净了,却仍是只能干瞪眼。
不过认真算起来,现如今应当比之前要好点儿,好歹……还有春宫册子可以偷瞧么……当然,这东西不好藏,得小心收拾,不然一个不小心露了白,多泄气呀!
买了鲜鱼,午饭就做这个,都是萧煜来,廖秋离啥也不用动手,实在无聊了可以从满柜子的图画册子里挑两本来看,打发时间。
萧煜做好了饭菜,摆好了盘碗筷条儿,喊人吃饭。
要说萧煜的手艺么,不算非常好,但也不很差,一般般,这段日子似乎还有长进,廖秋离夸了他两回,一回是熬荷叶粥,粳米细熬,快好了的时候拿两张荷叶往粥上一盖,颜色淡绿,吃到嘴里还有一股青荷叶的香味儿,二回是做鲜鱼汤,主要是材料新鲜,刚打上来的活鱼做一锅汤,奶白色的,搁点儿葱姜蒜,原汁原味,错不了。
今天也做鲜鱼汤,油爆虾,烧鱿鱼,还有一锅白米饭,萧煜特备一斛子酒,放在自己这边喝独酒。
喝几口酒送一口菜,余下时候都在给廖秋离夹菜,一斛子酒喝了一半,待要再斟一杯,酒斛子没了。
廖秋离拿了去,要倒来自己喝。
“……你量浅,还是不喝了吧。”
他把住酒斛子的下半截,不让他喝。
“略饮一杯,无妨。
好久不喝了,今天想喝点儿。”
他把酒斛子扯过来,倒一杯径自喝下,复又倒一杯预备着。
酒太辣,他忍不住拿手在嘴边扇了又扇。
不那么辣了,又灌下一杯,三杯下肚,酒醉,倒头睡着,午梦绵长。
将睡未睡的时候,他觉得身子腾空了,有人把他抱了起来,穿过厅堂,到了西边那间睡房,放下他,盖好一层薄毯子,站着看了他一会儿,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,后来听见吱呀一声关了门,人应当是出去了。
窗户还开着,有风穿窗,凉凉的,好睡。
他们两人分开住,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个小厅,不大的房子,和菊儿胡同那间相比还要小,这边说个梦话那边估计都能听见。
偶尔廖秋离被梦魇着了,萧煜会从东边的房间过来,在躺椅上凑合一夜。
近两天他睡的安稳多了,还没听见他在梦里叫唤过。
心伤总算是慢慢痊愈了?
记得刚把他带到江南那会儿,不,更早一些,还在从西域到江南的路上,他就知道他的伤势不轻,起码比他想的要重得多。
而且睡着了比醒着时伤痛要烈,醒着时他可以不说不想,睡着了就管不了这许多了,什么样的惨事都会在梦里出现,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,惨叫、冷汗还有一张无人色的脸,两年多来重复了多少次?更别提从梦里醒来之后,又见到梦魇里死得特别生动的那个人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面前,抱着他、贴着他的脸对他说“都是梦,你被梦魇着了”
,这种境况该有多可怖。
幸好都熬过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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